【风恋】外来女婿(小说)

2022-04-19 11:40:28 来源:纽约文学 点击:3

一、情投意合

万芳楼是酒楼,老板叫牛大蒿,他来此镇已有二十余载,原是南下广东的寻梦者。

上世纪九十年代,牛大蒿南下来到顺德市(现在是佛山市顺德区)。他是南下大军中的一员,初来乍到,举目无亲,荣幸地遇到一位老板:“喂,捞仔……”

“老板,你是问候我吗?”牛大蒿问。

“来我这里干活吧。”

“我不打工。”

“死捞仔,不打工?去吃狗屎吧!”

“你当大老板,我不能当小老板吗?”牛大蒿边走边小声地说。

牛大蒿是从做“走鬼”(流动小贩)做起,艰辛的付出赚到了人生第一桶金,钱不多也够他租了一个店子。从此,“牛记美食饭店”开张了。他时刻不忘父亲的话:“传承光大三道菜,诚实守信兴家业。”儿终于到广东开了店子,凭着家传三大拿手菜,锁住了不少顾客的胃,回头率一天比一天高。

顾客中有一位女孩,来店几次。一次,女孩正要买单才发现钱不够付,感到尴尬之时,牛大蒿说:“下次吧,不要紧。”他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,女孩报以微笑。女孩笑靥如花,令他不由得心神一荡,第一次见到如此明艳端庄的女孩啊!

又一次,女孩离店时忘带走一把碎花雨伞,牛大蒿及时发现并交到她手里。“谢谢!”女孩微微一笑,真是倾国倾城啊!他的心醉了,说话都结结巴巴的。

一天,店外大雨突袭,女孩一时无伞被困店里。牛大蒿想她所想,急她所急,结帐时递给女孩一把黑色雨伞。女孩一声“谢谢”,让他心里甜滋滋的。他们俩自此认识。原来女孩名叫兰芳,是本镇人。他牢牢地记在心里。

次日,兰芳来了,见他忙得不可开交,她立刻帮忙,端菜送饭,收拾碗筷,始终脸上笑意盈盈。有食客笑道:“靓女,你是店老板女朋友吗?”兰芳脸微微一红。

兰芳常常来店里帮忙,他每天盼着她来,见到她便笑脸相迎。俩人在一起,渐渐地相熟,他俩谈得投机,互相嘘寒问暖。他觉得每一天都离不开她,她的一颦一笑,总在他脑海里浮现出来。她热情善良,心灵手巧,他完全信任她,他将菜谱和盘托出,连家传秘制做法也教给了她。不失所望,她快速学会了这三道不轻易外传的拿手菜。就这样,他有了个好帮手,因此满心欢喜。

一天,兰芳带来一个喜讯,悄悄地告诉他:“我爸妈说今晚见你。”

“真的吗?太好啊!”

要是在别处,他乐得像打足了气的皮球——蹦得老高。若被人瞧见,必引来哄然大笑。

突然间,店里有人大吵大嚷,牛大蒿连忙走过去问道:“帅哥,要吃什么?”

“老子要找店老板,问他为啥这么久还不上菜?”那小子对他说,“老子不是找你这个捞仔!”

“帅哥,我是店主。”

“有冇搞错?”那小子一脸鄙夷地看着他,“撒泡尿照照看是啥样子?”

“他是真真正正的店老板。”这时兰芳走到他身旁说,“阿哥,你不要刁难人家!”

那小子吃惊地说:“阿妹,你到这干什么?哦,你一定是被这小子迷住了!哼,快跟我走!”

“哥啊,这是我们的事。”兰芳的目光坚定。

她哥叹息说:“你真傻!大好的条件,跟个捞仔值得吗?”

“我再说一次,这是我的事。”兰芳双颊晕红。

“你不在乎,我们能不介怀吗?我们能看着你,被别人嘲笑吗?”

“我不管,也不怕。”

“只要你跟哥走,我不会跟爸妈说。”

“不用你说,我已对爸妈说了。”

说话间,牛大蒿已端上三碟菜,热气腾腾,阵阵肉香扑鼻。

“哼!告诉你,爸妈是不会答应的。”她哥看都不看桌上的菜一眼,猛地一跃而起,往店外走了去。

牛大蒿愣愣地看着,心里已经凉了一大截,难道就这样气馁了?他身上有一股倔脾气,好个“初生牛犊不怕虎”。

“没事儿,别往心里想。”兰芳对他莞尔一笑说,“阿蒿,咱们忙去吧!”

“阿芳,我知道没事的。”他憨厚地笑了笑。

二丶初见家长

当晚,牛大蒿骑车奔到女友家。镇上人家就是不一样,三层楼房内外装修得美观气派,大厅里摆放着高档的长短沙发,一张精致的茶几、一张宽大厚重的椭圆形饭桌,还有彩色电视机、大冰箱等一应俱全。他见到了兰芳,笑了笑:“阿芳,我来了!”

“阿蒿,快进厅里坐吧!”她的声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。她的哥哥不在家,他稍稍放下心来。她的爸妈坐在客厅里,全神贯注地观看电视。

他一面奉上新鲜的苹果和贵重的礼物,一面毕恭毕敬地说:“阿叔、阿姨,你们好!”

他们把脸转过来,看他一眼,点了点头,接着又将注意力投到电视上。至于请坐、敬茶的事儿,就由兰芳一手包办了。他局促不安地坐下来,仿佛面对着两位决定他成败的主考官,他考虑了半晌也吐不出一句合适的话儿。

兰芳静静地坐在他的身旁,嘴角挂着一丝羞涩的笑容,默默含情的眼晴投来鼓励的目光。他感到一股暖流涌上心头,自信心也回来了。

这一集香港电视剧终于完结了,女友妈首先打破沉默,连续发问。牛大蒿忙于招架,用兰芳教他的粤语作答。为了学好粤语,他花了大量时间和精力。虽未能熟练掌握,但用时也能说得通。

“你姓什么?”

“阿姨,我小姓牛。”

“你姓牛,可我家姓马啊!”女友妈摇了摇头。

“牛、马姓也是巧合。”

“可是牛马不能成对嘛!”

牛大蒿一想,那倒也是,“牛头不对马嘴”啊。

“可是,别人侯姓可与马姓(猴年马月)结合,史姓可与廖姓结合(屎尿联婚)。”这段话让他颇费心思。

“小伙子,你认为什么姓与马姓结合最好?”女友妈问。

“阿姨,我认为是钱与马,乐与马,富与马。”他绞尽脑汁才想了出来。

“如果让你改姓哪个最好?”

“当然是姓富。”他脱口而出,马上后悔了。

“嗯,富对马不错!”女友妈笑着问,“那么名什么呢?”

“名贵,叫富贵吧。”他只好破罐子破摔了。

“小伙子,你的名是什么?”女友妈点头笑着。

“阿姨,喊我大蒿吧。”

“大高(蒿)?又不妥,你想想是不是听起来不顺耳?”女友妈又摇头。

他仔细一想,“高”字和“蒿”字都有“高”,那倒也是,“牛高马大”啊。

“那么,名富贵吧,叫牛富贵,多么好听,多么好兆头!”为了兰芳他可以改名,但要换姓的话,他是万万不敢的。

女友妈一听,将头一摇笑了起来。

旁边的兰芳给他递了一个眼神,似是对他说:“你个笨牛,胡说些什么?”接着,她笑盈盈地说,“我妈跟你开玩笑,你别太认真!”

牛大蒿憨厚地笑了,心想:但愿她妈不说“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”吧!

女友妈又说:“大蒿啊,你该知道,木门对木门,竹门对竹门,你说是吧?”

他点头说:“是的,阿姨。就像天对地,上对下一样。”他一时不大明白女友妈的意思。

谁知女友妈说:“我们镇子里的姑娘从来都是嫁给本地郎,我马家也一样。我曾经对兰芳说过,‘你是个好姑娘,镇上的男孩子可多着呢,要找个好男孩不难,你可要认真考虑清楚,不要一时冲动,做了后悔一辈子的事’。”

原来女友妈是这个意思,牛大蒿听明白了,心里咯噔一下,下意识地看了兰芳一眼。

兰芳跟他对望一眼,双目犹似一泓清水,目光依然那样坚定:“阿蒿,我的心意你是明白的。”

牛大蒿用力点了点头说:“阿芳,我相信你,我喜欢……”他心弦颤动,目光是那么深情。

女友妈见状,便欲言又止,只得叹了一口气。

他总算应对了“女主考官”,但还有一位“男主考官”呢。

“小伙子,你干哪行?”

“阿叔,我是开小饭店的,小本经营,生意还可以。”

“哦,卖小菜也属于高尚职业嘛。”女友爸叹了口气说,“想起我年轻时,干的是粗活、脏活,太苦太累了!”顿一顿,又说,“要知道,那个年代,最高尚的职业莫过于掏粪挑粪、通下水道、打扫卫生。相比之下,卖小菜更加高尚,对社会贡献更大。”

牛大蒿不住地点头,心里请女友爸不要让他改行。

“小伙子,你最大的理想是什么?”

“我希望小店变大店,小老板变大老板。”

“年轻人嘛,应该远大一点。你要变饭店为酒店,你可要当大董事长,当美食大王。”

原来未来岳父大人对小婿如此厚爱,牛大蒿真是受宠若惊了!

兰芳对他说:“我爸就是爱说些诙谐幽默的话。你放松一下,不要拘谨!”接着,她笑盈盈地说,“我切了苹果,先吃一块吧!”

牛大蒿接过苹果,憨厚地笑了,心想:好个幽默的家庭,刚才好险啊!一夜之间差点儿连姓名都丢了,我哪有脸回家去见老爸呢?我得小心点啊!

女友爸又说:“虽说‘嫁鸡随鸡’,但我也不愿意见到女儿‘满山跑’。生于斯,长于斯,这是最好的。小伙子,你认为呢?”

牛大蒿点头说:“我千里迢迢而来是为了扎根在这镇子里,我爱这里,我生活在这里。”他把心里话说出来,竭力打动女友爸。

临别时,牛大蒿邀请女友爸妈驾临小店。

三、一场考验

第二天,她春风满面,她爸妈在兰芳的鼓动下,终于答应来牛记美食饭店。兰芳和她爸妈如约而至,兰芳那长发披于背心,身穿一袭白衣裙,裙袂飘飘美如仙。

只见店面门头是闪亮的几个大字“牛记美食饭店”;门口左面上书:“传承光大三道菜”,右面上书:“诚实守信兴家业”;门外侧立一块广告牌:“三大著名拿手菜——五香蛋、脆皮牛肉、甜酸辣三味鱼”。这店面设计新颖醒目,是出自兰芳之手。

这时牛大蒿已喜上眉梢,立刻笑脸相迎,恭敬地请女友爸妈落座,敬茶,接着端来三大拿手菜——五香蛋、脆皮牛肉、甜酸辣三味鱼。牛大蒿让新来几天的服务员阿东招待其他客人,他亲自端菜送饭,热情而殷勤地款待未来的岳父岳母。

当他再次从厨房里走出来时,看见一位西装客笑着对女友爸说:“先生,是否这饭店老板的父亲?”

女友爸一听,立即用力一挥手,说:“有冇搞错?我哪像‘山佬\\\\\\\\\\\\\\\\\\\\\\\\\\\\\\\'?喂,老兄,你开什么玩笑?”

西装客连忙说:“先生,对不起,是误会。”

牛大蒿见状,便对西装客说:“先生,我是店主。请问有何贵干?”

“对,你就是店主,我来过一次,认得是你。”西装客伸出手来跟他握手,继续微笑说,“牛兄弟,年轻有为啊!”

“先生,过奖了,只是些家常小菜。”牛大蒿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,并且给西装客斟了一杯普洱茶。西装客坐下来,喝了一口茶。

“牛兄弟,你的三大拿手菜色香味俱全,很有特色,你的家传秘制手法果然名不虚传啊。”西装客递给他名片说,“我是趣香酒家胡经理,对你的厨艺非常赞赏,我是专程来邀请你加入我们的团队,为顺德美食走向全国作出贡献。”

牛大蒿接过名片,憨厚地笑着说:“我愿为顺德美食作贡献,不过,还有这小店让我离不开。”

“我们趣香酒家前途广阔,作为厨师高薪,有培训,能晋升大师级。”西装客言辞诚恳,“好男儿志在四方,大丈夫应当拼搏,远大前程为重啊!”

“好男儿志在四方”,下一句就是“大丈夫何患无妻”,想到这,牛大蒿心不由得咯噔一跳。

“请你考虑一下!我有事在身,先行告辞。”

牛大蒿送西装客到店外,挥手而别。

这位西装客一来,让他感到欢喜,又让他心绪不宁。原来人家是大酒家经理,诚心诚意来请我“出山”当个大厨师,月薪极高,谁不心动?我这个“山仔”身价也不低,让未来的岳父岳母大人瞧吧!

然而,事实却并非如想象,自打胡经理一来,陡增烦恼。如按女友爸妈之意,当酒家的大厨,捞大把大把的钞票,那么牛、马便是一家亲了。如果坚持自己的理想,独力经营,又将怎样?癞蛤蟆别想吃天鹅肉!天啊,你教我怎么办呢?

牛大蒿默默地想着心事。

晚上回到出租屋,纷繁的思绪萦绕脑际,室友是牛大蒿的老乡,也看出他有心事。

他向老乡倾吐:“女友爸妈来店了,趣香酒家经理也来了,如果我顺应双方的意愿,那么,我就不能遵守家训了。”

“趣香酒家?哦,镇上那间酒家吧?”

“趣香酒家有个员工来我饭店吃过饭,吃到了‘人间美味’,于是向胡经理推荐,并让他也来店品尝了美味。今天,胡经理来了,他说聘请我去当厨师。”

“这是好事,只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。”老乡想了想说,“蒿子,你从千里之外来这里为了什么呢?你想一想,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吧。”

《论语》说:“三人行,必有我师”,他这位老乡就是他的老师。

四、迎刃而解

早上十点前,牛大蒿如常回到饭店,服务员阿东随后到。兰芳已先他们到店,正在厨房忙着呢,见了牛大蒿就说:“阿蒿,今天开始我们饭店要以全新面貌示人。”

“哎,阿芳,你有什么大计划了?”他笑着问道。

杭州癫痫病公立医院
癫痫初期症状主要表现
儿童癫痫该如何治疗才能好